第(1/3)页 一 结案报告提交后的第三天,陈海生把陆辰叫到办公室,扔给他一张调休单。 “三天假,滚回家歇着去。”陈海生头也不抬地批文件,“看看你那俩黑眼圈,跟熊猫成精了似的。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刑侦支队虐待新人。” 陆辰接过单子,没动。 “陈支,图腾的事……” “省厅专家还在比对,技术科在破解加密分区,老刘在翻十二年前的旧档案,我也已经向市局打了专项报告。”陈海生放下笔,看着他,“这些事,少你一个,天塌不下来。但你小子要是累垮了,下次审讯谁来唱白脸?” 陆辰张了张嘴。 “这是命令。”陈海生语气不容置疑,“回去陪陪你妈。老太太上次打电话到我这儿,拐弯抹角问你是不是又熬夜了。记住,放假期间,工作手机静音,非重大案情不得开机——重大案情我定义,不是你定义。” 陆辰只好立正:“是。” 走出市局大楼,初夏的阳光有些刺眼。陆辰眯了眯眼,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快一个月没在白天正常下班了。街道上车水马龙,行人匆匆,空气里飘着樟树花若有若无的香气。 一种久违的、近乎陌生的松弛感,缓慢地从肩颈蔓延开来。 二 陆辰老家在城西的老家属院,九十年代初建的房子,红砖墙爬满了爬山虎。推开锈迹斑斑的单元门,楼道里弥漫着饭菜香和淡淡的樟脑丸味道。 钥匙刚插进锁孔,门就从里面开了。 “妈,你怎么知道我……” “脚步声。”母亲周秀芹系着围裙,手里还拿着锅铲,上下打量他,“又瘦了。是不是没按时吃饭?” 陆辰笑笑,侧身进门:“吃了,食堂伙食好着呢。” “好什么好,大锅饭能有什么营养。”周秀芹转身往厨房走,“洗手,汤马上好。炖了你最爱喝的莲藕排骨。” 家里还是老样子。陈旧的木制家具擦得一尘不染,玻璃柜里摆着父亲陆建国的遗像和勋章,电视机上盖着钩花白纱,阳台的绿萝郁郁葱葱。时间在这里走得很慢,慢到让人恍惚觉得,那个穿警服的高大身影,下一秒就会从卧室走出来,笑着拍他的肩膀。 吃饭时,母亲不停给他夹菜。 “最近……没遇到什么危险吧?”她看似随意地问,眼睛却没离开陆辰的脸。 “没,都是些小偷小摸的案子。”陆辰低头喝汤,“您别老看那些法制节目,自己吓自己。” “你爸当年也总这么说。”周秀芹叹了口气,放下筷子,“每次出任务前,都说‘小事,去去就回’。结果最后一次……” 她没说完,拿起筷子,夹了块排骨放到陆辰碗里:“多吃点。” 空气有些沉默。只有电视机里传来晚间新闻的声音。 “对了,”吃完饭,陆辰收拾碗筷时,周秀芹忽然说,“你房间那个衣柜顶上,有个旧皮箱,是你爸留下的。我腿脚不好,爬高上低的怕摔,你既然回来了,帮忙拿下来看看。有些东西……该扔的扔,该留的留。” 陆辰动作一顿:“爸的箱子?” “嗯。他走后,我就原样封着,没动过。”周秀芹擦了擦手,声音很轻,“十几年了,也该……整理整理了。” 三 箱子是那种老式的棕色人造革皮箱,四角包着泛黄的金属护角,搭扣是铜的,生了层暗绿的锈。 陆辰把它从衣柜顶上搬下来时,扬起一片灰尘,在午后的阳光里飞舞。箱子很沉。 他找来抹布,仔细擦去表面的灰。皮面已经有些皲裂,摸上去粗粝扎实。打开搭扣,一股陈旧的、混合着樟脑、纸张和淡淡烟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。 最上面,平整地叠放着一套**的警服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