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再有一次……” 她顿了顿,目光扫过林老栓那条完好但此刻抖如筛糠的左腿,“滚!” 她走到炕边 “没事了,哥。” “睡吧…我在。” 第二天一早,向阳大队冬季最重要的工程——清理灌溉水渠淤泥正热火朝天的进行 长长的水渠边,挤满了裹着破旧棉袄,挥着铁锹或扁担的社员。 林晚也站在人群中。 “看,林晚来了……” “她还真敢来?不怕人戳脊梁骨?” “听说把她爹打得下不来炕,好几天了……” “煞星啊……连亲爹都下死手……” “张医生都被她吓够呛……” “离她远点……” 王婆子更是站在不远处,毫不掩饰地朝她“呸”了一声,声音不大不小,刚好让附近一圈人都能听见。 林晚置若罔闻。 她只是沉默地拿起一副结实的扁担, 走到堆满湿滑淤泥的筐前。 负责给她装筐的是个平时和林老栓一起赌过钱的懒汉—— 叫刘二混。 他斜着眼,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, 手里的铁锹“哐哐”几下,把两个硕大的箩筐装得冒了尖,淤泥还湿漉漉地往下淌水,比给别人的分量明显重了不止一筹。 “哟,林晚同志,力气大嘛!多挑点,多挣工分,好给你那哑巴哥买药啊!” 刘二混故意大声说道, 引来一阵不怀好意的哄笑。 林晚连眼皮都没抬一下。 她只是弯下腰,肩膀抵住扁担, 深吸一口气——她腰腿猛地发力! “起!” 沉甸甸的压得扁担都吱呀作响的两大筐淤泥,竟被她稳稳当当地挑离了地面! 动作干净利落,没有丝毫摇晃! 周围的哄笑声戛然而止……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瘦小的身影,挑着明显比别人重得多的担子,脚步沉稳地走上了那条狭窄泥泞的渠埂。 刘二混脸上的嘲笑僵住了… 变成了难以置信的惊愕。 林晚的每一步都踏得很实。 淤泥沉重湿滑,脚下的渠埂又窄又陡, 稍有不慎就可能滑下去。 汗水很快浸湿了她额前的碎发, 沉重的担子压得肩膀生疼, 手臂的肌肉都在微微颤抖, 但她只能咬紧牙关,一声不吭。 一趟,两趟,三趟…… 她沉默而高效地往返于取土点和倾倒点 “我的老天爷……这丫头……力气怎么这么大?” “你看她那筐,比刘二混自己挑的还满!” “走渠埂跟走平地似的……” “难怪敢打林老栓……” 议论纷纷,风向逐渐转变。 —— 中午短暂的休息哨响起…… 林晚放下扁担, 只感觉肩膀火辣辣地疼, 手臂酸软得抬不起来。 但她没像其他人一样聚堆烤火或啃干粮,而是快步走到记分员那里。 记分员是个老会计,戴着老花镜, 看着林晚上午一趟趟挑来, 分量实打实的淤泥, 又看了看她苍白脸上挂着的汗珠, 默默在记分簿上“林晚”的名字后面,画了两个格外粗重的“正”字(一个“正”字代表五趟),折算下来,工分远超普通女劳力,甚至接近了壮劳力上午的工分。 “丫头,悠着点,别把身子累垮了。” 老会计难得地低声提醒了一句。 林晚点点头,没说话,转身就走, 脚步有些急切,她惦记着家里的哥哥。 几乎是跑着回到破败的小院… 刚推开院门,就看到林老栓见到她回来,像见了鬼一样,慌忙加快脚步那动作滑稽很… 林晚没有管他径直冲进哥哥住的西屋。 屋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,林朝阳正半靠在炕头,他的脸色依旧苍白,但眼神比刚回来时明亮了一些。看到妹妹进来,他眸子里瞬间亮起微弱的光,挣扎着想坐直些。 “哥,别动!” 林晚连忙上前按住他。 她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, 打开,里面是两个还温热的煮鸡蛋。 这是她用林老栓早上“上缴”的几毛钱工分预支款,在村里供销点买的。 “饿了吧?快,把这个吃了。” 第(3/3)页